這時,許大茂也下班回來了,聽到中院這邊的議論,立刻湊了過來:“二大爺,三大爺,聊什么呢?什么歹毒不歹毒的?”他現在對這類詞匯格外敏感。
劉海中又把消息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許大茂聽完,先是咋舌,隨即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該!真他媽活該!易中海這老絕戶,早就該是這個下場!讓他裝!讓他道貌岸然!這下徹底現原形了吧!”他心里卻是一陣后怕,幸好自己跟易中海牽扯不深,同時也更加忌憚鐘建設——連這種隱藏至深的罪行都能挖出來,太可怕了!
消息像風一樣,很快就在95號院有限的幾家住戶中傳開了(賈家沒人敢去說,傻柱也沒人主動告知)。所有人都被這背后的真相驚呆了!原先有些人還覺得易中海搞破鞋雖然可惡,但判五年似乎有點重,現在一聽,都覺得判輕了!這種處心積慮毀掉一個孩子、一個家庭的行為,槍斃都不為過!
后院,聾老太太屋里。婁曉娥正在給老太太梳頭,也隱約聽到了中院傳來的議論片段。她的手頓了頓,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她以前沒少聽易中海和老太太說鐘建設的壞話,現在……
聾老太太渾濁的眼睛瞇著,仿佛睡著了,但抓著拐杖的手卻微微收緊。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嘆息里,有對易中海愚蠢的失望,或許,也有一絲免死狐悲的凄涼。
她知道,易中海徹底完了,連最后一點可能翻盤或者得到些許同情的余地都沒有了。鐘建設這一手,太狠,太絕!幾乎將易中海釘死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中院,賈家。雖然沒人敢來告訴她們這個消息,但賈張氏還是從窗外飄進來的只言片語和鄰居們異樣的目光中,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她扒著窗戶縫,尖著耳朵聽,當模糊地聽到“易中海”、“雇人”、“引誘棒梗”等詞時,她先是愣住,隨即,一股比得知易中海搞破鞋時更強烈、更純粹的怨恨涌上心頭!
“啊——!!易中海!你個殺千刀的老畜生!你不得好死!你斷子絕孫!你下十八層地獄!!”賈張氏發出凄厲不似人聲的詛咒,瘋狂地用手抓撓著墻壁,指甲崩裂出血也渾然不覺,“原來是你!是你害了我大孫子!是你把棒梗推進火坑的!老賈啊!東旭啊!你們睜開眼看看吧!把這個老畜生千刀萬剮啊!!”
她的哭嚎聲充滿了絕望和刻骨的仇恨,比以往任何一次“招魂”都要真切、慘烈。這一次,她咒罵的對象,無比明確,恨意也達到了頂點。
傻柱在自己屋里,也隱約聽到了賈張氏的哭嚎和零碎的消息。他坐在炕沿上,悶著頭,一口接一口地抽著劣質煙卷,煙霧繚繞中,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對易中海的恨意,原本主要集中在搞破鞋和欺騙自己上,現在又加上了對棒梗的愧疚(雖然主要責任在易中海,但他覺得自己也沒照顧好棒梗)。他猛地將煙頭摁滅在炕桌上,發出“嗤”的一聲輕響。
全院都籠罩在一種得知驚人真相后的詭異氛圍中——震驚、鄙夷、后怕、幸災樂禍,以及更深層次的恐懼。所有人都意識到,鐘建設不僅手段狠辣,目光更是毒辣,任何隱藏的罪惡,似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鐘建設推著自行車,在一片復雜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中,平靜地走出了四合院。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公開易中海這樁隱藏的罪行,不僅是為了正義,更是為了進一步震懾院內那些心思各異的禽獸。他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在他鐘建設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過是陽光下不堪一擊的泡沫。
然而,當他騎著自行車行駛在黃昏的街道上時,眼神依舊銳利。易中海固然是罪有應得,但這院子里,真的就從此太平了嗎?劉海中那蠢蠢欲動的官迷心態,閻埠貴那算計到骨子里的小聰明,許大茂那上躥下跳的卑劣,還有那看似與世無爭卻心思難測的聾老太太……這些,都如同灰燼下的火星,只要有機會,未必不會復燃。
“快了……”鐘建設望著遠處沉落的夕陽,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