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孫建國說,“做了錯事,就該受罰。”
老張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下班回家,孫建軍興奮地說:“哥,王主任和老陳發西北了!”
“知道了。”孫建國放下包,“奶奶今天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咳嗽。”孫建軍說。
晚飯后,孫建國出門散步。走到胡同口,看見修鞋的劉老頭正在收攤。
“劉大爺,這么晚還不收?”
“這就收。”劉老頭看了他一眼,“小孫,院里的事,我都聽說了。易中海判了,王主任和老陳發西北了。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孫建國笑了笑:“劉大爺說什么呢,我有什么滿意不滿意的。”
“你小子,別跟我裝。”劉老頭壓低聲音,“那封信,是你寫的吧?”
“什么信?”
“給報社的信。”劉老頭說,“全院就你有這個腦子,有這個膽子。”
孫建國沒承認,也沒否認。
“劉大爺,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別說出來。”
“我懂。”劉老頭點點頭,“不過小孫,我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易中海判了,王主任和老陳也發配了,夠了。再鬧下去,對你沒好處。”
“謝謝劉大爺。”孫建國說,“我心里有數。”
他轉身往回走。
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當初誰饒過孫家?奶奶生病,弟弟受傷,家里揭不開鍋的時候,誰饒過他們?
易中海判六年,夠了?不,不夠。
王主任和老陳發西北,夠了?也不夠。
這院里喝人血的,不止他們三個。
劉海中、閻埠貴、秦淮茹、賈張氏、許大茂……還有一個裝聾作啞的聾老太太。
這些人,都還在院里,還好好地活著。
這怎么夠?
孫建國走到家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院子。
燈一盞盞亮起來,各家的窗戶透出昏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