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異化病防控研究所簽了協議,以保證我在這里的權利和義務。在進行多少身體檢查后,我的身體狀況與之前對比有了一些變化。比如身體的血量急劇減少,減少到正常人的十分之一。抽血檢查時,每次針筒插入血管之后,很難抽得出血。但是我的身體機能仍然是正常的,身體器官并不沒有出現供血不足癥狀。
這一點和其他異變者都有相似之處。人體發生異變后,血液會減少,肌肉也隨之纖維化。正因為這樣,很多異變的怪物身體變硬,甚至子彈都無法打穿。大腦纖維化是導致失去自我意識的主要原因,而我的身體卻控制住了纖維化,所以才能保留住自我意識。
我告訴過孫所長,自己的身體自愈能力非常強,以前受傷能快速恢復。孫所長想對我的身體進行深入一點的研究,就要切除我的無名指去做活體研究。對此,我自然十分反對,因為以前受傷都是皮外傷,至于器官切除那就沒試過。孫所長說了一堆道理對我洗腦,最終我只能答應,自己也想知道身體能否器官再生。
手術后,我回到房間,無緣無故少了個手指,又感覺后悔了。我開始懷疑這幫人會不會善意對待自己。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難說研究所他們會不會遵守基本的人性倫理。我回想那些異化病感染者,在他們眼中,如同畜生一般。小時候,我幫助爸爸殺雞,在爸爸旁邊抓緊雞爪。當刀刃劃過它的喉嚨,鮮血噴涌而出,爸爸微笑著,而我也在旁邊跟著笑,手中的雞爪奮力掙扎著,始終無濟于事。此刻,冰冷的鐵皮床上,命運的輪回,我變成了被屠宰者。
我想到這里,心里又開始恐慌起來。恐慌就是個無形的壓力,在這種壓力下,我也不鍛煉了,不是整天躺在床上,就是玩游戲,擺爛生活。
一天早上剛起來不久,我感覺頭暈暈的,就又去睡覺。似乎自己進入了禪定狀態,一種半昏迷半清醒狀態,然后,飄浮在半空中。
“這是怎么回事?”我摸摸自己,又沒有什么異常,身上的衣服也都在,只是感覺重力消失了。自己就像飄浮在水中一般,我試著手腳揮舞,這樣居然能移動自己。
我轉身一看,發現自己的身體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什么情況?自己不會死了吧,難道目前自己是個幽靈?”我游到身體旁邊,用手去觸摸身體,可是手卻直接穿過了身體。
“我怎么死了?自己目前變成了一個鬼!”我心里想著,卻又沒有害怕的情緒,“自己是怎么死的?怎么無緣無故就死了?”
我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己就是感覺很困,然后就上床睡覺,最后就變成這樣了。難道是研究所認為我沒有研究價值了,用毒藥毒死了我?這不太可能吧。
我試著用手去抓取一些物品,發現都是直接穿過它們,好像自己就是在一個虛空中一樣,那些物品都不是實體。原來人死后,真的有靈魂的,那么我現在應該干什么?去哪里?不會真的有地獄吧,真的有牛頭馬面來捉我吧?
我飄在房間里,胡思亂想了一會,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沒有了,看來確實是變成靈魂無疑。但自己衣服是怎么出來的?難道衣服也有靈魂?這邏輯上很不對勁。我穿過房間的門,決定出去看看。到了娛樂廳,情形還是和平常一樣,天花板那里有一攝像頭,估計它是看不見我。不然,監控室看到一只鬼,早就按響警報了。
飄浮了一段距離,那些門鎖對我毫無用處,我可以輕易地穿過它們。娛樂廳門口有個安保人員,我穿過他時,感覺會受到一些阻力。安保人員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他抬起頭看看四周,沒有什么異常情況,他自然看不見我。“可能靈魂穿越生物時,會有一定感覺。”我心里想。
平時我雖然可以在研究所大院活動,但是有些辦公室我被禁止涉足,估計涉及工作秘密。現在自己已經變成幽靈,可以到處活動不受限制。我飄游到一號樓上層樓的辦公區域,里面的辦公人員都在各個崗位上工作,按部就班。但這里的行政人員也很少,大部分是技術人員或者安保人員。游走時,我小心地避開他們,以免他們能夠感覺到我。
我在一號樓漫無目的的飄游著,不知不覺也到了地下的隔離病房。在一級病區,已經沒有病人住這里了,我就從樓梯下到二級病區。二級病區還剩下三個病人,分別是長發,還有其他兩個不認識的。光頭已經不在這里了,難道他被轉移到了三級病區?
長發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他全身長滿了黑毛。我飄過去,穿過厚厚的玻璃墻,來到他旁邊。他的皮膚長了一塊塊黑斑,眼球也全部變成了黑色。突然,他對我“唉”了一聲,迅速退到墻角。什么,他能看到我?
我在隔離房間里游走,長發的目光盯著我,隨著我的游走而轉動。突然,他猛地一下朝我撲過來,嚇得我連忙后退,穿過玻璃墻。“砰”地一聲,長發重重地撞在玻璃墻上。
這個響聲吸引了不遠處兩名工作人員,他們連忙過來查看。他們似乎對此見怪不怪,在一旁觀察著長發的撞墻行為。這些變異者的腦部已經萎縮,他們只當是變異者一種低級的動物行為。長發的頭部已經撞破了,玻璃墻上留下它黑色的血跡。
工作人員對玻璃墻的堅韌程度是非常有信心,這種十幾厘米厚的鋼化玻璃,就算普通的炸彈也無法炸裂,何況一具血肉之軀。不久,一個人似乎對長發的行為有些厭惡,就說:“這瘋子撞得我心煩,把它電暈!”
旁邊那人點點頭,拉上玻璃門旁邊的電閘,一股強大的電流通過鎖鏈擊中長發,長發頓時倒地顫抖。過一會,它安靜下來后,那人才拉下電閘。
我飄在旁邊,觀察著這一切。這些人看不見我,我也觸碰不到他們。但長發似乎能感覺到我,它剛才向我撲來,而且還撞墻在警示工作人員。是不是人變異了之后,感覺器官也變得靈敏,可以感覺到靈魂的存在?我對長發落到這種境地感到很惋惜,但自己也沒能力做什么。我飄到其他變異者的旁邊,他們對我視而不見,應該感覺不到我。
我繼續飄下樓,這里幽暗的環境,感覺也沒有以前那種壓抑。記得自己被所長帶過來這區域時,心里慌得要死。底層三級病區的怪物也都老實地呆在隔離房里,光頭已經完全變異,它躺在地上,還長胖了,衣服破破爛爛,全身長滿大小不一的肉瘤。他沒有缺手缺腳,但遲早逃脫不了被解剖的命運。
我尋找著來到孫所長辦公室,他正在跟一個人視頻通話,在墻壁上的顯示器里,我看到了唐國異防總局局長——蔡正雄。
“吳建明全身經過ct掃描,他的血管存在各種結節。目前尚不清楚這些結節的成因。他全身的血液量減少到原來的20%,成分與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切出來的手指肌肉,也沒有找到再生因子之類的成分。”孫所長說。
“關于吳建明的研究,已經列為國家一級研究項目了,目前必須加快實施研究計劃。上級指示,盡快將把吳建明進行活體切除手腳,保持生命體征。低溫休眠后送到國家異防研究總所。”蔡正雄說道。
“這。。。。。。吳建明目前是個正常人,活體切除手腳是不是有點殘忍了。”孫所長有些猶豫地說。
蔡正雄在屏幕里踱著步,一會才停下來,說:“我們國家已經在研究異化病方面,付出太多了。吳建明是研究項目的關鍵,個人利益在國家利益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如果你還想保住你的位子,就按照我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