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又恢復了平靜,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我一個人坐在越野車旁邊的椅子上,靜靜地待著。周圍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濃霧仿佛一層無形的枷鎖,游蕩在鬼陣之外,將我們緊緊地束縛在其中。越待越困,我的眼皮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不斷地往下垂。但是我仍然強撐著精神,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大腿,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我在心里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睡,不能睡,萬一有什么突發情況,我必須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仿佛已經進入了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態,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就在這時,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觸感輕柔而又熟悉。我猛地一驚,瞬間清醒過來,轉過頭去,說:“建明,你去休息吧,輪到我來守夜。”原來是秦醫生,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后。
“秦醫生,你現在休息好了嗎?”我看著他,他似乎已經恢復了精神,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迷茫和疲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和從容。他的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不再是之前那副蒼白如紙的模樣。
“放心吧,你也困了,去休息吧。”秦醫生微笑著說道,他的聲音溫和而有力,讓人感到安心。
確實,我實在困得不行,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看來秦醫生思想負擔已經放下了,他能夠主動提出守夜,說明他已經從身世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我放心地回到車里,輕輕地打開車門,躺了下來。車內的溫暖和舒適讓我瞬間放松下來,不一會兒,我就進入了夢鄉。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得如同一片毫無波瀾的湖水,又仿佛時間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按下了暫停鍵,凝固在了那一刻。每一天,我都密切留意著秦醫生的精神狀況。我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從他走路的姿態、說話的語氣,到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緒,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幸運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悉心觀察和照顧,秦醫生的身體就像一棵在春雨滋潤下逐漸復蘇的樹木,開始慢慢康復。他的臉色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如紙,而是漸漸有了血色,泛起一抹健康的紅暈;他的眼神也不再空洞無神,而是重新煥發出了光彩,透露出堅定和自信;他的步伐也變得穩健有力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虛弱無力、搖搖晃晃。看著他一點點恢復了以前的狀態,我心中懸著的那塊沉甸甸的石頭,終于落下來了一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白天,陽光透過教堂那斑駁的窗戶灑在大廳里,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錯的圖案。大家齊心協力,如同訓練有素的戰士,共同在教堂大廳里布置各種防御工事。我們像一群勤勞的螞蟻,利用周圍能找到的一切材料,如破舊的桌椅、沉重的沙袋等,開始搭建起一道道堅固的防線。我們把桌椅一層一層地堆疊起來,用繩索緊緊地捆綁固定,形成一個個簡易的堡壘;我們把沙袋堆放在窗戶和門口,形成一道道厚實的屏障,以阻擋可能闖入的變異怪物。同時,我們還巧妙地設計了許多隱藏的陷阱,在角落里放置了尖銳的木刺,在通道上設置了絆索,以防萬一有變異怪物闖入時,能夠出其不意地給予它們致命一擊。
到了夜晚,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地籠罩了整個教堂。我們則分成兩個小組輪流守夜,就像兩支嚴陣以待的軍隊,確保萬無一失。每個人手中都緊握著武器,時刻保持警惕,眼睛緊緊地盯著周圍的一切。黑暗中,我們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緊張而又壓抑的氛圍。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盡管我們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如同筑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但那些可怕的變異怪物卻始終沒有露面。整個夜晚,濃霧像一層神秘的面紗,彌漫上來,將整個教堂緊緊地包裹其中。只有寂靜籠罩著這座教堂,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偶爾傳來幾聲輕微的風聲,像是在黑暗中低吟的幽靈;或者什么生物的叫聲,尖銳而又凄厲,讓人不禁心生恐懼,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這種緊張而又詭異的氛圍漸漸被一種莫名的輕松所取代,大家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就這樣,我們順利地度過了整整四天。在這期間,雖然經歷了一些小波折,比如有一次在布置陷阱時,不小心觸發了一個自己設置的機關,差點傷到自己;還有一次在守夜時,聽到外面有奇怪的聲響,大家都緊張得握緊了武器,結果發現只是一只迷路的小動物。但最終還是平安無事,大家也都漸漸習慣了這種緊張而又平靜的生活。
第五天的早晨,陽光溫柔地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我們醒來后,大家都十分期待,畢竟今天是教皇信使到來的日子。這個消息就像一顆定心丸,讓大家心中充滿了希望和憧憬。我們在教堂的門口設置了明顯的標語,用鮮艷的顏料寫著大大的字,只要他們經過這里,就可以一眼看到標語,就可以看到教堂里面還有人在等著他們。
每過一會,我們大家就不時地盯著教堂大廳的那座大門,眼睛緊緊地盯著,仿佛要把那扇門看穿一樣。心里既期待,又有些擔心。期待著教皇信使能夠如期而至,給我們帶來外界的消息和援助;擔心那個大門并沒有人推動,說不定教皇信使失約了呢,或者他們知道這座教堂里面的這些教徒已經不在了,而匆匆離去的了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長,大家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絲焦慮和不安。
終于,在漫長而焦灼的等待中,時針緩緩爬到了九點多。原本寂靜的教堂大廳,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吱呀”聲打破了寧靜,那座厚重且古樸的大門,像是被歲月塵封許久后,終于被緩緩推開。伴隨著大門開啟的聲響,一個身影從那逐漸擴大的門縫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那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但每一步都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氣息,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來了來了,大家快點看,教皇信使來了!”吳小雅興奮得滿臉通紅,眼睛里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她一邊大聲喊著,一邊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那道逐漸清晰起來的人影,那模樣仿佛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
聽到吳小雅的呼喊,我心里也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激動,連忙邁開大步,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準備迎接那位神秘的信使。然而,當我逐漸走近大門,看清來者的面容時,卻不禁吃了一驚,整個人瞬間愣在了原地。因為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并不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而是我以前就認識的一個人——蘇玲玲。
蘇玲玲看到我,臉上也浮現出一抹驚訝的神情,那原本平靜的眼眸瞬間瞪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微微張了張嘴,然后問道:“吳建明,你怎么在這里?門口那醒目的標語是你寫的?”那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