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折騰得太狠,沈懷玄也知過猶不及,竟難得老實了好些日子。
只是白榆這次沒再像往常那樣好哄。
表面仍是一派溫順,話語柔柔,笑也得體,可沈懷玄是醫(yī)師。
醫(yī)毒雙絕的醫(yī)師。
他摸得出白榆氣息虛弱,診得出根脈中暗涌的滯澀。
起初只是心氣不暢,脈息微緩,尚可歸作虛勞。
可幾日之后,那股澀意愈發(fā)明顯,脈下細(xì)如游絲,結(jié)滯不勻,若非他修為深湛,怕都察覺不出這絲異樣。
沈懷玄:“阿榆,這幾日可還有哪兒不適?我觀你氣息不穩(wěn),脈中澀得厲害。”
白榆:“沒事。大約是藥喝多了,勞煩國師憂心。”
沈懷玄靜了好一會兒,低頭垂眼:“我不該那日行得太狠……往后不再那樣了。你若覺不適,便與我說。”
白榆:“真沒什么,雙修已是尋常,我也習(xí)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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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玄:“可你這幾日……”
白榆:“身子弱些罷了,歇幾日便好。”
沈懷玄無論如何也問不出、猜不透病根。
他恨不得鉆進(jìn)白榆的心窩里,上上下下搜羅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讓白榆的心情郁結(jié)至此。
自那日起,沈懷玄不再跟白榆同床共枕,睡在床邊的矮榻上,“雙修”也再未提起,只每日替他診脈、熬藥、喂藥。
一開始是一日三診,后來干脆成了無時無刻。
白榆每咳一聲,他都要伸手去試脈;白榆午睡,他也坐在榻前守著,指尖輕輕覆在那只細(xì)腕上,細(xì)細(xì)察看。
日復(fù)一日,脈象由虛轉(zhuǎn)澀,由緩變結(jié)。
小年前一日,金陵街巷已漸起年味。國師府中侍從忙著張燈、洗器、蒸食,香氣與寒氣在廊間交織。
白榆靠在窗側(cè),披著狐裘,看著檐下落雪,感受著手腕上男人輕輕摩挲出的癢意,忽然開口:“國師大人,小年將至……我想回表哥府上過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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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玄聽到這話,抬眼看向白榆,欲言又止。
“回去也好。”他沉吟片刻,語氣放緩,“換個地兒住幾天,心情暢了,病氣也能好些。”
末了又補(bǔ)上一句:“二皇子府上無名醫(yī),不如我同你一道去住,二皇子速來寬仁,向來不會介意多一雙筷子。”
白榆沉默不語。
眼瞧著沈懷玄要吩咐下人收拾兩人的行李時,才說,“沈大人,我這次去,便不打算再回來了。”
沈懷玄:“……?”
他耳朵嗡嗡的,眉心一緊:“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