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一品煙客
斗篷人裹挾著兩具沉寂的軀殼,化作暗金流光,悍然撞入青銅巨門那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流淌著九幽本源的黑暗縫隙!
瞬間,如同從喧囂的風口墜入萬載玄冰的湖心。
感官的剝離與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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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門外那慘綠的九芒星幽光與熔金之力瞬間被絕對的黑暗吞噬。并非純粹的“無光”,而是光線本身仿佛被此地粘稠的九幽本源凍結、吸收。斗篷人熔金右手散發的暗金微光,此刻竟如同風中殘燭,光芒被壓縮到極致,僅僅勉強照亮身周不足半尺的空間,光線邊緣模糊扭曲,仿佛隨時會被黑暗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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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青銅巨門沉重的摩擦聲、湮滅能量的余波、乃至自身的心跳與呼吸…一切聲音瞬間消失。絕對的死寂,如同真空,又如同沉入萬丈冰淵的海底。唯有熔金之力流轉時那極其低微的、仿佛地心熔巖涌動般的嗡鳴,成為這死寂中唯一的、令人心悸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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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難以言喻的冰冷!這冷并非作用于皮膚,而是直接穿透血肉、骨骼,直抵靈魂深處!是萬物歸墟、時間停滯的終極之寒!連斗篷人那熔金之力護持的強悍體魄,都感到一種刺骨的僵硬感。身后的陳默焦巖軀殼與燕七娘死淵之軀,更是瞬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散發著幽藍寒氣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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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冰冷的鉛汞,帶著濃烈的、陳年墓穴混合著某種難以形容的、如同星辰塵埃冷卻后的腐朽氣息。九幽本源之氣無孔不入,瘋狂地侵蝕、同化著一切外來氣息。斗篷人的熔金壁障發出持續的、細微的“滋滋”湮滅聲。
斗篷人穩住身形,懸浮于這片絕對的黑暗與死寂之中。熔金之力的微光艱難地撐開一小片可視領域。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刺破粘稠的黑暗,掃視四周。
景象顯現:
此地并非想象中的巨大殿堂或復雜甬道,而是一片難以估量邊際的、空曠到令人心悸的黑暗空間。腳下,是光滑如鏡、冰冷刺骨的黑色地面,材質非金非石,似玉似冰,倒映著上方熔金之力的微弱光暈,更顯幽深。抬頭,是無邊無際的、吸收一切光線的濃墨穹頂,看不到盡頭。
空間的浩瀚與死寂,形成了巨大的精神壓迫。仿佛置身于宇宙誕生前的混沌虛無,又似踏足在某個早已死去億萬年的巨大神只的顱腔之內。
而在這片絕對空曠的黑暗中心,唯一存在的物體,吸引了斗篷人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具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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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質與形態:并非尋常棺槨的方正,而是通體呈現出一種流暢的、如同水滴凝固般的橢球形。材質灰白,表面布滿天然形成的、如同水波漣漪般的層層紋路。棺體巨大,長度足有三丈,靜靜懸浮在離地約三尺的虛空之中,無聲無息。棺體表面沒有任何雕刻或裝飾,只有一種歷經億萬年時光沖刷的原始、古樸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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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一股與周圍九幽本源同源、卻更加內斂、更加純粹、更加浩瀚的沉眠與歸寂之意,如同實質的潮汐,以石棺為中心,緩慢地、無聲地脈動著。這氣息讓斗篷人熔金之力的光芒都為之搖曳不定。石棺仿佛并非死物,而是這片九幽空間的心臟,是鎮壓與歸墟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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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浮:沒有任何支撐,沒有任何符文或能量光流,就那樣違背常理地、永恒般地懸浮在絕對的黑暗之中。仿佛“重力”這個概念在此地已然失效,又仿佛這石棺本身,就是此地法則的具現。
斗篷人熔金之力托舉著兩具覆蓋冰晶的軀殼,緩緩靠近那具懸浮的石棺。越是靠近,那股沉眠歸寂的脈動感就越發清晰、沉重。冰冷的九幽本源之氣也越發粘稠,如同無形的深海重壓。
他的目光穿透熔金微光與粘稠的黑暗,仔細審視著石棺的表面。在那層層水波般的灰白紋路深處,似乎隱隱有極其黯淡、極其內斂的暗金色澤在流轉,如同棺槨內部沉睡的星辰余燼。
沙啞的聲音在絕對的死寂中響起,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探詢:
“九幽之心…歸墟之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