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眾人都睡了個懶覺,直到太陽升起三丈高,才紛紛起床。柳晗煙更是被林媚影催促多次,才懶惺惺地爬起來,早就忘了昨晚說的要去尋找姓“王八蛋”的事情。
眾人吃了早飯,由于離日照還有一百五十里,若是走晚了,路上不一定能找到歇腳的地方,所以七人匆匆上了路。走出一個四五里地,柳晗煙忽然叫道:“壞了、壞了!”林媚影嚇了一跳,忙問道:“煙兒,出什么事了?”
柳晗煙道:“我記得昨晚說了,要陪阿竹妹妹去找那兩個混蛋報仇,卻忘了。阿竹妹妹,我們回去?”阿竹笑道:“阿煙姐姐,我都已經忘了,你還記得這事。”王厚一旁道:“阿竹妹妹,煙兒記性可好啦,我也忘了呢。”
“書呆子,你什么意思?當我聽不出來,你是在笑話我罷?”柳晗煙臉一沉,見王厚抖著韁繩,馬兒四蹄翻飛向前跑去,也是一抖韁繩追了上去,“哼,想逃?”
天色很黑的時候,眾人才進了日照城。日照素有“東夷之士”之稱,“日出初、光先照”,是離太陽最近的城市,相傳秦皇漢武都曾到此尋仙訪道,為此地增添些許神秘。此時,青州府所轄十六縣,日照便是其中之一。
柳晗煙還沒進城就嚷著:“今晚我們不用住客棧了,我帶你們去家里。”林媚影卻道:“煙兒你帶道長和大師去總壇罷,我還要去拜訪朋友。”王厚雖不知其中緣由,擔心如果沒有林姨陪同,自己冒失去了,惹得柳教主不快那就麻煩了,而且還有趙晰在側,總是不方便,便道:“那我就陪林姨住客棧。”
柳晗煙卻是不答應:“要去大家都去,要不去都不去。”林媚影道:“煙兒,道長和大師千里趕來,是貴客呢,已經到了家門口,若還住客棧,不太禮貌,你就帶他們去罷,我和厚兒住在客棧也好,聽話。”
柳晗煙想想也是,當下不再堅持,說道:“書呆子,我明天早上就來看你和林姨,你們就住銀杏客棧罷,是城中最大的客棧,一問就能找到。”林媚影點點頭:“知道了,道長、大師,咱們就此別過。”三人拱手道別,張清陵、周清竹也和林媚影、王厚作別。
他們五人走后,王厚問道:“林姨,日照你來過嗎?煙兒說的銀杏客棧,你可知道在哪里?”要媚影答道:“我每年都至少來這里一次,自然知道那家客棧。”二人沒走多久,便到了客棧,將韁繩交給迎上來的小二,進了餐廳。
又一個小二迎了上來,領著二人走向里間的一張條桌,還沒等坐下,忽聽有人道:“這不是林教主嗎?幸會!怎么跟個小白臉在一起?”跟著便是一陣哄笑。
二人扭頭看去,卻見不遠處一張方桌坐了八個漢子,說話的那人,身材挺拔,臉皮白凈,三十幾歲的年紀,長得倒也英俊,只是一雙眼睛波光流轉,顯得過于輕浮。林媚影收回目光,沒有答話,和王厚坐了下來。
“喲嗬,崔長老,怎么人家不理你啊?”邊上有人嘲笑起來。“逼丫的,俺在那酒樓的時候,那些花呀朵的,可真是花樣百出,哄得俺花光了銀子,現在裝什么正經。”又是一陣哄笑,有人問道:“崔長老,跟弟兄們說說,都有哪些花樣?”
餐廳里其它桌子的人聞言都停下筷子,原來熱鬧的餐廳,一下子冷靜下來,有不少人看架勢不對,趕緊挪到一旁。
王厚輕聲勸道:“林姨,這些垃圾不值得生氣,別理他們。”一招手,高聲叫道,“小二哥,給我們來一盤清蒸王八,再加八匹蟹子,一壺酒。”“好嘞。”小二屁巔屁巔地應道。林媚影噗嗤笑道:“厚兒,你點的菜不錯。”
“喲嗬,崔長老,你看那娘們在賣弄風騷呢……俺去叫她過來陪你喝兩杯。”只見一個五短身材,一縷胡須,柿餅臉的漢子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嘴里嘟囔不清:“大美人,來,跟俺走,陪……崔長老喝兩杯。”
王厚站起來笑道:“這位大哥,你酒喝多了罷,哎喲,當心腳下……”只聽嘭的一聲,那人一跤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王厚驚聲問道:“喂,你干什么?大家都看到了,是你自己摔倒的呀,別怨我。”
崔長老哈哈大笑:“老四,你去將老五扶起來,讓他少喝點,總是不聽。”一人身材同樣矮小,眼睛卻很大的人站起向走到老五身邊,只見老五滿臉是血,狼狽不堪,口中不禁怒道:“逼丫的,臭小子你少啰唆!騷娘們,你還不過來幫著扶一下五爺。”
林媚影縱是脾氣再好,也是一教之主,哪容對方如此污言穢語,隨手抓起桌上筷筒里的一把筷子撒了過去,老四一閃,筷子有二十多只,還是有幾只擊在他的臉,頓時捂著左眼大叫一聲,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