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最后一抹余暉戀戀不舍地褪去,廢棄磚窯附近重歸寂靜,只有晚風(fēng)吹過荒草的沙沙聲,以及……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張二河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癱軟、一片狼藉的棒梗。他下手極有分寸,既達(dá)到了目的,又避開了棒梗的大動脈,但劇烈的疼痛和失血,依舊讓棒梗陷入了深度昏迷,氣息微弱。能否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賈家的獨苗……哼。”張二河心中冷笑,原身記憶中,賈張氏如何炫耀這個“帶把的”,秦淮茹如何用這個兒子作為博取同情的工具,此刻都化為了冰冷的諷刺。他彎腰,用破布仔細(xì)擦拭了柴刀上的指紋和血跡,然后將柴刀和沾染了污穢的破麻袋一同收回隨身空間。
他又謹(jǐn)慎地檢查了周圍,清理掉自己可能留下的腳印和痕跡,尤其是掙扎時可能抓撓到他的地方。確認(rèn)無誤后,他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融入漸濃的夜色中,沒有返回四合院,而是繞向了另一個方向——附近那個廢棄的、水深草密的蘆葦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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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中院賈家。
秦淮茹坐在炕沿上,心神不寧地縫補著衣服,針腳明顯比平時凌亂了許多。天已經(jīng)擦黑,往常這個時候,棒梗早帶著兩個妹妹回來鬧著要吃飯了,可今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媽,棒梗他們怎么還沒回來?”秦淮茹忍不住看向坐在對面納鞋底的賈張氏。
賈張氏頭也不抬,沒好氣地說:“準(zhǔn)是又跑哪兒野去了!餓了他自然知道回來。你個當(dāng)媽的也是,孩子都看不住,光指著我這老婆子?”
秦淮茹被噎了一下,心里愈發(fā)煩躁。她放下針線,走到門口張望,中院里靜悄悄的,只有傻柱家亮著燈,雞湯的香氣飄過來,勾得她肚子咕咕叫,更添焦慮。
“不行,我得去找找。”秦淮茹終究是不放心。棒梗調(diào)皮她知道,但帶著兩個妹妹這么晚不回家,還是頭一遭。
她先去了前院,問了問三大爺閻埠貴一家。
“棒梗?沒見著啊。”閻埠貴推了推眼鏡,“放學(xué)那會兒好像看見他往胡同口跑了,小當(dāng)和槐花跟著。這孩子,野得很,淮茹你得好好管管。”
秦淮茹道了謝,心里咯噔一下。又跑到后院,敲開了許大茂家的門。
許大茂正翹著二郎腿聽收音機,婁曉娥在收拾碗筷。
“秦姐?什么事?”許大茂斜著眼問。
“大茂,曉娥,看見我們家棒梗和小當(dāng)、槐花了嗎?”秦淮茹急切地問。
“沒看見。”婁曉娥搖搖頭,“一下午沒見著孩子影兒。”
許大茂卻像是想起了什么,嘟囔道:“說起來,我家那只下蛋最勤快的蘆花雞,今天下午好像沒怎么叫喚……”他站起身,走到屋角靠近雞籠的窗戶邊往外看了看,天色已暗,看不太清。“不會吧……”他心里犯起嘀咕,但看著焦急的秦淮茹,暫時沒把這話說出來,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秦淮茹沒得到線索,心沉了下去。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罩了她。她踉蹌著跑回中院,直接敲響了一大爺易中海家的門。
“一大爺!一大爺!不好了!”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院里響起。
易中海拉開門,看到臉色蒼白的秦淮茹:“淮茹?怎么回事?慢慢說。”
“棒梗,還有小當(dāng)、槐花,不見了!天都黑了還沒回來,我到處找都沒找到!”秦淮茹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易中海眉頭緊鎖,他是院里的壹大爺,又是賈東旭的師父,對賈家多有照顧。孩子丟了可是大事。“別急,我這就召集院里的人,一起去找!”
很快,急促的敲鑼聲在四合院里回蕩。這是有緊急事件召集全院大會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