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和伊莫瑞手持武器,一前一后在魔像的指揮下緩緩地潛行到入侵者附近,生命之墻附近這片茂密且低矮的叢林為他們提供了天然的藏身之處,只要躲藏在樹葉之間隱匿氣息和聲音,就幾乎沒人能夠發(fā)現(xiàn)他們。
“你看到了嗎?那個又高又壯的精靈好像在哪兒見過?還有他懷里有個氣息奇怪的人類,紅色的頭發(fā)……”
覺得用直弓不便于潛行的伊莫瑞換了個武器,用自制手弩對準對他們來說威脅最大的埃爾貢,發(fā)現(xiàn)那家伙長得還挺眼熟,以前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你這該死的家伙別擠我啊,那邊不是還有灌木叢嗎!你為什么不在那邊待著?”
被伊莫瑞壓在身下的克里特一邊小聲抱怨,一邊扒開面前的枝葉觀察對面的兩個入侵者:“我也覺得眼熟,不過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出去跟他們對峙才對?”
“既然你提起來了,那你先去。我相信以你的口才和兇惡的眼神,必能嚇退那兩個入侵者!”
“什么叫兇惡的眼神……不,你先去!別推我啊,你這個該死的膽小鬼!”
克里特拗不過伊莫瑞被對方從灌木叢中推出來,他只好硬著頭皮握著手里的劍,走向聽到動靜抬起頭緊盯著自己的埃爾貢,站在離他五六米遠的地方清清嗓子后說道:“我是……負責(zé)守衛(wèi)萊格岡特的守衛(wèi)者克里特,你們兩個未經(jīng)許可擅闖這里本來會被我們當場處死的,但看在你持有前任隊長的武器的份上,我們允許你放下武器后離開,我們不會攻擊你們的后背。”
“我有事情要和你們現(xiàn)任隊長商量,請你讓他出來。”埃爾貢看著這個陌生的面孔,他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守衛(wèi)者肯定發(fā)生過更迭換代,只是他對對方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件事情我恐怕無法擅自決定……”克里特說著偷瞄了一眼頭頂飄浮的魔像,“請你不要為難我們,不然的話我們會采取過激的方式讓你們離開。”
“告訴你們隊長,我是埃爾貢,他一定認識我!你們前任隊長答應(yīng)過我,只要我?guī)е@柄武器回來,他就會答應(yīng)我一件事,現(xiàn)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他!”
埃爾貢有些著急地對克里特說道,他感覺到懷中的梅西爾在顫抖,好似在經(jīng)歷某種痛苦,他認為生命之墻雖然沒有拒絕梅西爾,但拒絕了梅西爾體內(nèi)存在的另一個東西——那個黑暗精靈留下的詛咒。
她如此痛苦的原因恐怕是詛咒被激活了,此時正在以比之前快數(shù)倍的速度侵蝕她的身體和靈魂。
“好,那我去問問……”克里特注意到埃爾貢緊張的神色和他懷中的少女釋放出的異常的氣息,認為這事確實要去報告一下才行。
“你不用來找我了,我已經(jīng)過來了。”
安格斯特的聲音在克里特身后響起,隨后還有伊莫瑞賤兮兮的邀功聲:“我看見情況不對就馬上去向隊長報告了,這下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了,高興吧?”
無語的克里特瞪了得意洋洋的伊莫瑞一眼,他向走過來的安格斯特行禮后手持著武器退到一邊警惕,順便聽聽這個叫埃爾貢的精靈到底想拜托隊長什么事情。
埃爾貢抬頭看著安格斯特橫貫著一道猙獰傷疤的臉,正是這道傷疤讓這個長相秀麗的精靈看起來多了幾分猙獰——魔獸留下的傷痕不會消失,能夠治到只留下這種程度的傷痕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埃爾貢,你這個混蛋居然真的敢回來,算了,既然是隊長的承諾,我肯定要幫你,說吧,什么事。難道是你的女兒出了什么事?”安格斯特有些無奈地叉腰,歪頭看著埃爾貢懷里的少女,對方的狀態(tài)好像不對,這個氣息是……
“黑暗精靈的詛咒?”
三個守衛(wèi)者同時發(fā)出驚訝的疑問,他們能清楚地感覺到埃爾貢懷中少女身上越變越濃郁的屬于黑暗精靈的詛咒氣息,這個少女竟然被某個黑暗精靈以靈魂為代價施加了這么惡毒的詛咒!
埃爾貢的注意力始終在安格斯特身上,他無視克里特指著自己的劍抱著梅西爾站起來,用焦急的語氣請求道:“安格斯特,這個人是可妮莉雅小姐的女兒,她被黑暗精靈施加詛咒,現(xiàn)在她急需要精靈幫她清除體內(nèi)殘留的詛咒的殘渣,請你帶我去見祭司!”
“你怎么知道……好吧,我知道了,你跟我來,我?guī)闳ヒ娡酢N覜]有權(quán)限直接帶你去見祭司,但你說服王就可以。不過我覺得你說服他之前,他可能會直接讓士兵把你丟進地牢里。”
“可妮莉雅”這個名字讓安格斯特的眼角微微抽動,她下意識地看向滿臉痛苦的梅西爾,本想詢問更多細節(jié)但忍住了。
她轉(zhuǎn)身召喚和自己關(guān)系好的風(fēng)妖精希爾芙,拜托祂用風(fēng)幫他們提升速度,以便能更快抵達王所在的宮殿。
“拉維尤莉爾,庫佐隆,波恩……”
細碎的呢喃聲在翻涌不止的濃霧中浮現(xiàn),如牛奶般濃稠的霧氣中似有形形色色的人在往來一般,不斷浮現(xiàn)出形體各不相同的輪廓,旋即又從霧中散去。
濃密的樹冠遮掩天空,也攏住了大部分從天而降的雨珠,雨水如同涓流一般從樹葉縫隙中流下,但驅(qū)散不了這片古老森林中不合常理的霧氣。
梅西爾從堆積在古樹下的樹葉中醒來,她像溺水的人一樣張開嘴大口呼吸和咳嗽。直到把涌進氣管的水全部咳出來,她才扒掉臉上的樹葉坐起來茫然地環(huán)顧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這片森林。
周圍的霧氣濃郁到梅西爾根本看不清附近的情況,而那個經(jīng)常和她聊天的身影也沒出現(xiàn),除了雨滴拍打樹葉和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外,她沒再聽見別的什么聲音。